古罗马、公共浴场与洗浴文化

这几天国外工作的铁哥们放年假回家休息，除了常规的聚餐之外，如何消磨一下时间倒是成了个问题：你说去开开黑、打打牌吧，好像又没什么意思；出去玩吧，又不想走远了，怕疲倦。众口难调，就僵在那里了.这时有一哥们不乐意了：“勒点你还怕找不到地方放松一下的吗？”。只见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示意我们坐他的车，不到三十分钟就把我们拉到城头的一条熙熙攘攘的街上。这条街上的门面装点得挺有意思的：

有些是那种烟雨江南巷的，整点亭台、楼阁、梧桐树、林徽因人间四月天的诗意装修；

有些是那种江南田园水乡，悠然见南山的雅舍风格；

还有些是那种整点惊鹿、榻榻米、富岳三十六景神奈川冲浪里的日式田园风格。

除了这三种简约风格之外，最多的还是是三种比较奢华风格，一是宫殿风、罗马风和海岛风。任何艺术类、建筑类专业的学生，也许都能在这里找到一点毕业设计的灵感。

宫殿风主要就是模仿中国古代的那些大宫大殿、亭台楼阁、皇家园林，什么故宫啊、滕王阁、黄鹤楼啊这些，这些取名一般都会带个“尊”“鼎”“豪”“天下”，一进去就会有一种大浪淘沙，九鼎至尊的感觉。

罗马风主要就是宫廷风，几根根大大圆柱形柱子，金色吊灯，猛兽喷泉与女神人像雕刻，一进去就会有一种高雅的古罗马贵族的感觉。

所谓海岛风就是希腊风，进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池子，主要色调就是蓝色和白色，有种圣托里尼的感觉，暖色的壁灯和地毯，让人感觉舒适惬意，一进去仿佛进入了某位女神的神庙。

没想到这些地儿还真是休闲放松的好地方，哥几个瘫坐在大厅的柔软的长椅上，一学识渊博的哥们小张，给我们讲起了古罗马的洗浴文化发展史。

洗澡或者说沐浴可以说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行为，大多数婴儿一生下来，就可以到婴儿游泳馆里面，在脖子上带个游泳圈在水里游啊游。

其实很多陆生动物都有“洗澡”的习惯，比如塞伦盖蒂草原上的哺乳类犀科的非洲黑犀牛，就会在泥浆里扭来扭去，并且有专门的犀牛鸟为他们“搓背”。

可见，洗澡并不是我们的人类的专利，当然，这应该是生物学家们关心的话题范畴。

早期原始的洗浴，实际上就是人类把头放到瀑布下面，让瀑布水自然地冲洗全身。这实际上是一种比较原始的洗浴方法。

但是有记载的，并且学界公认的最早产生洗浴文化的，来自古希腊。

根据利奇德所着《古希腊风化史》记载，有资料可参考的时代最早可以追溯到荷马时代：

“那时古希腊人在海上和河里游泳，沐浴就已经是一种普遍存在的风俗习惯了。”

古希腊人爱洗澡，或者说古希腊成为洗澡文化的发源地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想想古希腊神话传说中，那些有关洗澡的故事，就可以推断洗澡在古希腊人的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话说宙斯风流成性，经常就是偷偷观察到哪里有一个好看的姑娘，可能是哪个城邦的公主，也可能是某某河神的女儿，然后趁人家女孩子洗澡的时候变成大帅哥，想方设法欺骗人家姑娘感情（可能是有记载的最早的PUA）。

不仅他自己这样，兄弟波塞冬，儿子阿波罗、赫尔墨斯也这样。

还有一个洗澡的故事，就是“阿喀琉斯之踵”。

话说这阿喀琉斯啊是凡人珀琉斯和美貌仙女忒提斯的宝贝儿子，传说他的母亲忒提斯为了让儿子炼成“金钟罩”，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于是母亲跟他表叔哈迪斯商量，在他刚出生时就将其倒提着浸进冥河。

但遗憾的是，因冥河水流湍急，母亲捏着他的脚后跟不敢松手，母亲捏住的脚后跟却不慎露在水外，所以脚踵是最脆弱的地方，全身留下了惟一一处“死穴”。后来特洛伊之战中，就是因为这个弱点，被特洛伊人用弓箭射到脚而丢掉性命。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希腊成为现代意义上洗澡文化的发源地呢？

第一面向地中海，欧洲腹地的海洋环境和地中海气候使那里炎热、干燥、少雨。作为世界上唯一一种雨热不同期的气候，地中海气候在夏季带给人们的体感就是特别干燥，因此洗澡成为一种希腊人提高人体舒适度、生活幸福度的重要途径。

第二，希腊所在爱琴海、地中海地区，主要是以山地为主，城邦多是山地城市。山地一多，无形中增加了运动量，就容易流汗，就容易滋生细菌和异味，洗澡配上橄榄油之类香料，在当时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情况下，就成为抑制细菌滋生，减少病痛的重要手段。

第三，古代希腊人崇尚运动，典型的就是现代奥林匹克的起源就是古希腊，伴随而来的是开放的审美观念，他们喜欢、乐意、崇尚展示自己的胴体。

第四，古希腊所在地中海地区的河流径流量流量不大，夏天还经常断流，而古希腊工程学特别发达，能工巧匠特别多，于是他们发明引水技术和公共浴池。

引水技术通过供水管道将山上的山泉引入城邦，再通过统一的饮水房间分配到每一位公民，类似于我们这边发布停水通知之后，全部到开水房提桶接水的情景。

公共浴池主要是是出于节约用水的考虑，一般公民是用不起私人浴室或者浴缸这些之类的东西的，也承受长久的私人洗浴，公共浴池就是为满足城邦制度下多数公民卫生生活的配套。

同时，在大多数城邦公民眼里面，比起一个人使用珍贵的浴缸和泉水，他们更愿意到公共浴池去，在更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健美的肌肉或者是当众谈论社会生活，这也是希腊人公共意识和集体观念的体现。

古希腊的各种自然条件以及社会、文化、技术发展，让洗澡从个人习惯变成了一种公共事业，成为人类社会文化的一部分。

当然，古埃及人也洗澡并且爱洗澡：据古埃及文献记载，埃及人特别关注清洁，进神庙都要洗浴更衣，不洁被认为是对神的不敬，在古埃及的神庙上，也有相关的洗澡的记载。

按道理来说，尼罗河沿岸分布有广袤的的热带草原气候、热带沙漠气候，入海口也有地中海气候，以当时古埃及人尼罗河沿岸作物灌溉的技术条件来说，建造引水工程也不是难事，但是为什么还是被古希腊人抢了先，没有形成自己成型的洗浴文化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可以先来看看中华文化中的早期奴隶制社会中的洗浴文化。

我国最早的有关沐浴记载，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成文的《山海经》对于上古的神话的记载中。据《山海经.大荒南经》中记载

“有渊四方，四隅皆达，北属黑水，南属大荒。北旁名日少和之渊，南旁名日从渊，舜之所浴也。”
这里（不庭山）有一个四方形的渊潭，四个角都能旁通，北边与黑水相连，南边和大荒相通。北侧的渊称作少和渊，南侧的渊称作从渊，是帝舜所洗澡的地方。

商周时期的甲骨文和金文中有“沐”、“浴”、“洗”、“澡”等字。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分别说明了这几个字的不同含义

“沐、灌发也。浴，洒身也。洗，洒足也博狗。澡，洒手也。

西周时期，诸侯朝见天子，天子赐以王瓷以内供沐浴的封邑，叫做“汤沐邑”。《礼一记·王制》云：

“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

诸侯要在专供沐浴的封邑洗头洗澡，然后才能去朝见天子，沐浴洁身以示对天子的尊重。《论语·宪问》云“孔子沐浴而朝”，早己为世人所熟知。

可以说先秦时期的沐浴文化主要就是一种礼制和权威的体现，你等级低诸侯去见等级高的诸侯或者说天子的时候，你必须先洗个澡，表达一下诚意。

并且在心理上，这种沐浴文化是相当封闭的，和希腊人不同，在礼仪社会里,自己的身体是不会让外人看到的。尤其是社会上层,如国王或贵族都有自己的专用浴室。

自己的身体一旦为外人所看到,那是一种屈辱。《左传.嘻公二十三年》,曹共公听说流亡到本国的重耳“骄肋”,于是趁重耳沐浴时“薄而观之”,即设帘从帘缝中偷看重耳的身体,后来遭到了报复。另据《礼记·内则》所云“礼,始于谨夫妇……不敢共福浴。”

这些都是沐浴行为隐秘心理的反映。在那个时候的人观念中，沐浴是个体在完全暴露身体的情况下，虔诚地自我清洁的行为。

这样来看有没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要朝见天子、法老、神？可以，先洗个澡，不能乱了规矩。

不管是古埃及还是先秦两汉之前的中国，沐浴是一种流传下来的社会习俗，类似于一件在私密环境下虔诚仪式，本质上还是统治权威的体现，并不是希腊那样的是为了个人舒适而进行的清洁活动或者是一种社交方式，奴隶制社会下农耕文明和海洋文明的洗浴观念的差异正是在于此，而现代社会或者说现代意义上的洗澡，更大程度上是使用后者的语境意义。

说到洗浴文化，古希腊可能在其继承者罗马面前，那可能还得往后稍稍，那么罗马究竟是如何把洗浴文化发展到灿烂繁荣的高度的呢。

古罗马人非常爱洗澡，甚至可以说整个民族的许多人都有洁癖。他们走到哪里，就会把浴场带到哪里，罗马浴场的遗迹遍布罗马世界的各个角落。因此，有人称他们为“泡在浴室里的罗马人”。

但是，最开始罗马人的祖先其实和我们一样，是一个生活在意大利中部亚平宁山脉台伯河沿岸的农耕民族，他们也不爱洗澡，据说“那时的罗马人每天只把干活时粘在手臂和腿上的尘土去掉,一个星期才全身洗一次。”

伴随对地中海周围民族的征服与版图扩张，罗马人逐渐吸取了其他民族优秀的文化习俗习惯，迦太基人繁荣的商业文化算一个，古希腊人洗浴文化也是其中之一。

到共和时期，社会上就已经流行着沐浴活动，也出现了功能齐全的浴场，比如庞贝的斯塔比亚浴场，始建于公元前2世纪罗马共和国时期。

进人罗马帝国时代以后，就像早期埃及法老喜欢比谁的金字塔大一样，罗马皇帝开始热衷修建大型的奢华浴场，其中公元216年落成的卡拉卡拉浴场和公元305年落成的戴克里先浴场最大，两个浴场均以当时的罗马皇帝命名。

卡拉卡拉浴场规模雄伟，形制严整，功能齐全，装饰奢华，是古罗马浴场的经典作品。整个浴场在总体布局上，坐西南向东北，外围是一个近乎方形的高大院墙412m*375m，犹如城堡。

院墙里面是淋雨大殿235*126m，居中布置。淋浴大殿有热水浴厅、温水浴厅、冷水浴厅、露天游泳池、健身厅、更衣厅组成。

其中热水浴厅、温水浴厅、冷水浴厅纵向横贯，居于中轴线布置，其他用房分列左右，对称布局。

浴场内部装饰极尽奢华。地面铺着大理石和防滑的马赛克贴面，墙面下部是黑色花岗岩，上部则是白色大理石线脚加上拼花马赛克和壁画。

重要的空间中通常放置着大理石雕像，这些雕像尺度超常，通体裸露，栩栩如生，它们与活生生的沐浴者交织在一起，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浴场内部巨大体量的空间和裁剪整齐的线脚，加上波光潋滟的水面和氤氲弥漫的蒸汽，使得人们极易产生出一种在自然环境中无法得到的幻境般感觉。

浴场可以同时容纳1600-1800 人沐浴，再加上众多的服侍者，例如涂油师、香料调配师修甲师、理发师、按摩师、点灯匠等，浴场的容量可达到2000人以上。

通过大大小小的浴场，我们可以尝试推断想象一下罗马人的洗浴方式和洗浴场景。

通常古罗马人会先到更衣室更换衣服，接着到体育场进行运动，比如摔跤、打拳、各种球类等。经过充分运动之后，宾客进入温水浴室（微温浴室），然后进入热水浴室洗个热水澡。

如果希望多出点汗，可以到出汗室（可以理解为现代的桑拿），再回到温水浴室，用肥皂将自己冲洗干净。

之后，宾客进入冷水浴室洗个冷水澡，也可以在游泳池里尽情玩闹，最后在干燥室将水分烘干，穿上衣服，整个洗浴过程才基本结束。贵族和富商在此还可享受奴隶的服侍，比如按摩、刮垢、搓背等。

如果有兴趣，洗浴者可以到浴场内的餐厅用餐，或者到演讲厅高谈阔论一番，还可到图书馆接受知识的洗礼。

建筑的使用功能和建筑布局有着密切的联系，由以上过程可以推断出古罗马公共浴场是庞大的建筑群，包含温水浴室、热水浴室、冷水浴室、出汗室、游泳池、干燥室、更衣室、按摩室、运动场、商铺、餐厅、演讲厅、图书馆等多种功能用房。

以卡拉卡拉浴场为例，它是一个严谨的中轴对称的空间序列。浴场周边是沿街店铺、演讲厅、图书馆等建筑物，后部是运动场、看台和水库。

主体建筑位于地段中央，中轴上依次是冷水浴室、温水浴室和热水浴室，两侧对称布置有更衣室、按摩室、出汗室和小院子等。地下室布置有辅助设备用房。由此可见，古罗马公共浴场有着数量众多、规模庞大、功能齐全的建筑特点。

再想想我们现在的洗浴中心和洗浴文化，那比起古罗马来，可能还真是有点差距。

罗马人喜欢泡澡，也的确产生和重要历史影响，很多历史学家也认为是罗马人类似于洗澡之类的腐化堕落导致了帝国的覆亡，不过事实可能没有史学家想象的那么严重：

高度繁荣发达的洗浴业既罗马人的对极致形体美追求的见证，同时卫生条件的改善，也也是他们的优秀的身体素质的重要保证，而素质优秀的罗马士兵是征服和帝国版图扩张的重要的条件。社会生活本来就是一个观念主导下的行为系统，古罗马拥有大量的公共场所，广场、图书光、角斗场、浴场，既有提高公民身体素质的地方，也有提高公民工程文化素养的地方，还有可以演发表讲促进选举支持的地方。可以想见，当时的罗马公民的素质是相当高，文化政治繁荣、罗兵士兵和军团战斗力强也与此不无关系。
古罗马公共浴场作为古罗马人的洗浴和社交场所，很多公共浴场都是由皇帝、贵族投资建造和运营，成为统治者拉拢平民的手段之一。浴场里面既有官员、贵族，也有平民、士兵，甚至是还有烧水、搓背的奴隶，简直就是当时罗马社会的熔炉，脱了衣服之后博狗亚洲娱乐，大家都是坦诚相待，等级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我曾经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对中国社会有相同的描述，但那都是19世纪中国修了铁路之后，各个等级的乘客同时乘坐在同一辆火车上。当时好像还是有满清贵族还是觉得不满意，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博狗体育，下令用马匹来拉火车。
共和时代，只允许男性进入公共浴场。帝国时代，开始准许女性进入公共浴场，但男、女必须隔离开来。尼禄时代，正式允许男女混合入浴，从此洗浴与人类最古老的职业接轨，两种业态天然相辅相成，开启了洗浴行业发展的新纪元，当时贵族甚至可以享受到满意的男性侍员的“服务”，大大小大的浴场也成了帝国滋生腐败和混乱的场所。

罗马人对于自身的腐化堕落也是有察觉的，只不过热爱洗澡似乎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在罗马城郊有一处古罗马时期的墓地，一块残缺墓碑上刻着这样的墓志铭：“沐浴、饮酒、恋爱，确实损害人的健康，但却使人生快乐。”

对于这种罗马人的享乐、贪欲与堕落，我觉得其实很正常，原因可以归结三点：

从宏观社会心理角度来说，帝国越来越大，手上的钱也越来越多，相应的澡堂也越来越多，打下来横贯地中海帝国，连迦太基人、希腊人都要给我们钱和文化，我大罗马帝国人不该享受？
从生理上来说，据现代科学表明，人类在运动过后会分泌一种一种类固醇荷尔蒙物质睾丸酮，这种类固醇荷尔蒙能够维持男性性欲及勃起次数，提神及提升体能，可能当时罗马人已经发现运动和生育能力存在显着的相关性。
从微观心理角度来说，帝国后期，罗马是所在的意大利地处欧亚大陆和非洲大陆板块的挤压带上，因此境内活火山较多，加之长期征战，罗马士兵的存活率并不高，不管公民还是士兵，心里都想着：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呢，还不如享受眼前的幸福。

罗马腐化堕落也让后期同样起源于罗马的基督教发展到另一个极端：禁欲主义。基督教认为洗澡是对神的亵渎，基督教徒可以好几年不洗澡，甚至某些虔诚的基督教徒终身不洗澡，这也为中世纪黑死病肆虐欧洲埋下了不可避免的祸根，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当我们谈到洗浴文化的时候，有时候是一个很轻松的话题，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正如罗马人所说，沐浴、饮酒、恋爱，确实损害人的健康，但却使人生快乐，自由无拘无束确实让我们感到快乐，无节制的欲望、淫乱同样见证了版图辽阔的西罗马由盛转衰甚至是灭亡。

但是我们不能对一个已经被历史尘封的文明指手画脚，他们留下的宝藏和教训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淫乱本质是欲望，可能性是不平等。

欲望可以有很多种，吃喝嫖赌，作奸犯科都是人的七情六欲出来的，实际上是人的属性。

不平等包括两方面不平等，性别不平等和等级不平等，这些都是社会属性。

借用波伏娃《第二性》里面的说法，性别本来是平等的，原本在人类社会中是只有一种性别，是后天社会文化环境致使个人认知扭曲，分化出“第二性”。

借用马克思《资本论》里面的说法，在原始社会，人们用牛的头数来把人区分出来，有了奴隶和奴隶主。后来出现货币，就用钱来把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一方面说，当社会欲望与个人欲望既重合，又伺机膨胀的时候，我们的道德和文化是否能在尽可能的最大程度上约束人的行为？

一方面说，如果不能产生其他价值，工作单纯只是为了谋生的手段的话，那天涯歌女和办公室文职、街边乞丐、传销人员又有什么区别？前者好歹问她名字叫什么还会回一句“英雄不问出处”后者还有经常发朋友圈卖东西，坑坑自己亲朋好友。

借用瓦诺依克在《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 : 古希腊罗马的娼妓与社会》中的一段话。

“我深信，你在女人和少女身上感受到的，并不是爱情。把苍蝇对牛奶的感受，蜜蜂对蜂蜜的感受，或者把饲养员和厨师对他们喂养的小牛、小鸡的感受说成是爱情，都同样是荒谬的。对食物产生有节制的欲望，是极其自然的，但一个特别好的胃口则被称为馋嘴……同样道理，男人和女人间相互满足性欲是人的本能；但当这种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们自己不能控制时，它就不配被称为爱情了。事实上爱情是那种把你同年轻的、天生美好的心灵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它通过友谊把你引向美德。相反，对女人的欲念，即使处理能很好，也只不过使你能获得肉体上的欢悦而已。”

自以为是的，走极端的自由，为所欲为式的自由，也许不能让你获得真正的自由；

“为了你好”的强迫式自由，也可能引起《发条橙》里面，让人性更加扭曲的后果；

可能存在的自由，也许就在自己，验证“为了你好”这个过程中，获得的或有趣的，或愉快的、或刻骨铭心的、或难以忘怀的、或追悔莫及的、或索然无味的人生经验和经历的这一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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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做事情不能走极端，锻炼我们要练，思想我们要学，澡我们要洗，这作奸犯科、腐化堕落咱不能去做。任何自由都是相对的，一旦超出这个限度，绝对的自由反而让人不自由。”

回去路上一哥们感叹道。

“说得有道理，听小张这么一讲罗马洗浴史突然有种荡气回肠的史诗感觉，果然书读得多还是不一样啊，你说是不是，小张”

“小张呢?”

“他没在车上吗？”

突然车上一哥们微信响了，果不其然小张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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